【智策】完善“亩均论英雄”评价机制 促进浙江经济高质量发展

    “亩均论英雄”改革是率先发源于浙江省、后被全国10多个省份效仿的一项重大制度创新,已成为浙江在资源能源要素约束条件下破除“成长的烦恼”和“转型的阵痛”的主要抓手,也是浙江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引擎。作为浙江改革的“金字招牌”,尽管此项杆竿性改革是增创“市场有效、政府有为、企业有利、百姓受益”体制机制新优势的最佳结合点,但实践中何以更加科学地论英雄(如企业英雄的界定标准以及动态调整问题)?如何更好地识别英雄(如真英雄与假英雄,当下英雄与未来英雄)?如何更好为企业英雄排忧解难并使之各得其所?将成为此项改革深化的关键。张雷宝等梳理了“亩均论英雄”改革面临的痛点堵点问题,提出了完善“亩均论英雄”评价机制、促进全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建议。

目前浙江省“亩均论英雄”改革面临的痛点堵点问题

    1.数据获取问题:基础数据精准提取难

    根据统计法规定,统计数据不得用于统计以外的目的。因此,现阶段“亩均论英雄”改革在进行综合评价时大部分的数据不是来源于统计部门,而是出自各政府部门自己掌握的碎片化数据。这种情形下的“亩均论英雄”数据采集往往存在三个不足:各政府部门掌握的动态数据依赖于企业自主申报,数据的获取缺乏便捷性;企业申报的数据口径往往存在较大差异,继而无法保证获取数据的统一性;“亩均论英雄”改革最终落实在差别化政策的实施,企业为获得政策受益在申报数据时存在着一定的造假风险或道德风险,从而使获取的数据准确性受损。


    2.结果应用问题:差别化政策难落实

    “亩均论英雄”改革的重要目标为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和高效利用,即通过不同评价结果来实施差别化政策。但经过近3年的推广实施发现,差别化政策落实也存在着现实的困难。例如,差别化城镇土地使用税减免能够有效的落实,参评的A、B 两类企业的城镇土地使用税分别减免100%、80%,C、D两类企业的城镇土地使用税不予优惠。差别化用能机制中利用用电价格差别可以得到有效运行,但由于在实施用水、用气价格差异时需要上位法进行相应规定,省政策出台的相关政策文件因相关法律依据不充足,从而使得用水、用气差别价格机制无法落实或面临行政诉讼法律风险。

    3.全面评价问题:“论英雄”指标待完善

    现行“亩均论英雄”评价指标体系主要包括6项指标,2020年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园区)又相应增加了“每万人从业人员发明专利拥有量”和“亩均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2项指标。但整体而言,在进行综合评价时所有企业使用的是同一个指标体系,即利用一套标准评价体系来对所有企业进行评价。这将导致产业间、行业间的差异无法体现,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不公平现象。就具体的指标而言,除了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园区)增加了创新指标外,企业在承担社会责任、人才引进等领域的社会性贡献无法得到充分体现。各项指标在综合得分中的权重主要依靠经验设置,其科学性程度有待商榷。

    4.保护机制问题:“小英雄”企业保护机制不健全

    当前改革对成长中的“未来英雄”企业保护机制尚不健全也是一个值得关注和重视的缺憾问题。事实上,企业的成长需要一定的周期,从创立到发展壮大往往需要不同的时间且成功期限无法预估,初创企业在探索和建设阶段会面临多年低效甚至亏损的困境。由此可见,“亩均论英雄”改革需要对“未来英雄”(即有创新潜力的中小企业)设置了一定的“保护期”。尽管杭州、温州等地“亩均论英雄”改革对初创企业设置了一定的“保护期”,但仍存在保护机制不统一、保护依据不充足、精准服务不到位等问题。调查发现,某些地方不乏创新性强、市场前景好但需要更多成长期的“小英雄”或“未来英雄”被强制市场出清,现行改革无法对其进行有效保护是一种缺憾。

进一步完善“亩均论英雄”改革的若干对策建议


    1.以数字化改革为契机,解决基础数据获取难题

    建议由省委省政府统筹规划,省亩均办与省委人才办、省发展改革委、省经信厅、省财政厅、省自然资源厅、浙江省税务局等签订全面数据协议,通过省政府大数据处理分析平台对接企业年度、季度、月度“亩均效益”基础数据,经比对核实后,形成全省“亩均论英雄”数据共享库。在原有数据库的基础上与数字化改革相结合,线上归集数据,形成一个全面、可靠、动态的“亩均论英雄”大数据平台。

    2.以优化差别化政策为突破,提升资源要素配置效率

    建议在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实施方案中,明确“亩均论英雄”的法律地位,并在国家允许范围内制定更加有效的差别化政策。例如在城镇土地使用税的基础上给予评价等级高的企业更多其他税种的税收优惠政策;在用能方面,用水、用气的差别价格无法制定的情况下可对A、B类实施用水、用气的费用返还、减免或补贴,以体现差别化政策的集成效应。探索和构建企业全生命周期的差别化政策体系。

    3.以完善指标体系为抓手,提升“论英雄”的含金量

    主要建议有:将权重最大的“亩产税收贡献指标”变更为“亩产税费贡献指标”,以更综合和全面地反映地方企业对政府财政收入的实际贡献程度;将目前仅应用于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园区)的“每万人从业人员发明专利拥有量”和“亩均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指标推广到更大范围和领域,进一步激发创新对浙江省高质量发展的贡献潜力;为服从服务于“碳达峰、碳中和”战略目标,建议在综合评价中全面纳入“单位能耗增加值和单位排放增加值指标”并适当提高其权重;考虑到“英雄”天生具有不同类型的复杂性,在分类别分领域的评价模式中,适当体现企业的社会贡献度(如残疾人集中就业情况,共同富裕背景下的慈善捐赠情况等)。值得指出,海宁在“亩均论英雄”改革中融入“科技论英雄”“绿色论英雄”“融合论英雄”等创新元素的经验做法具有一定的推广价值。

    4.以提高创新能力为导向,完善“未来英雄”保护机制

    建议对创新性强、市场前景好的“未来英雄”企业制定有效且长效的保护机制。杭州市规定对新设企业、新升规企业、重大项目建设期内企业,可设置不超过3年的过渡期--此经验做法具有一定的先进性和示范价值。在此方面,主要建议有:(1)对不同的产业行业进行统计及调研,测算出适合企业成长的初创期、发展期,在目前设立1-3年过渡期的基础上做出适当调整;(2)对创新能力强、发展前景好的企业可制定专项评价通道,直接评定为A或B级;(3)通过精准集成服务来培育和孵化更多的“未来英雄”。显然,与“论英雄”相比,通过精准集成服务来培育和孵化更多的大英雄也是同等重要的改革目标。